从“教的设计”到“学的适配” ——读《为学习而设计》有感
从“教的设计”到“学的适配”
——读《为学习而设计》有感
在部编版教材全面推行的背景下,“以学为中心”已成为语文教学改革的核心方向。薛法根老师在《为学习而设计》中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教学不是执行预设的剧本,而是回应学生真实的学习需求。” 这一观点直击传统教学中“教师讲得精彩,学生学得被动”的痛点。结合部编版中段教材的实践,我逐渐明白,“以学为中心”的落地,需要教师从读懂学生起点、设计适配任务、构建生长性评价三个维度,完成从“教的设计”到“学的适配”的思维转型。
一、“以学为中心”的前提:读懂学生的“学习起点”
薛法根老师在书中反复强调:“不知学生起点,教学就是无的放矢。” 部编版教材尤其注重“螺旋上升”的编排逻辑,中段(三四年级)作为承上启下的关键,既衔接低年级的基础积累,又为高年级的思维发展铺垫,这就要求教师必须精准把握学生的认知起点。
在教学部编版三年级上册《司马光》一课时,我曾陷入误区:按照教参预设,将重点放在“理解文言词汇”和“复述故事”上,却发现学生早已通过动画片、绘本熟悉了“砸缸救人”的情节,课堂上兴趣寥寥。重读薛法根老师的“三问备课法”——“学生已知什么?想知什么?难在什么?” 我重新设计了前测:让学生用一句话写下对故事的了解,并提出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。结果显示,大部分的学生能复述基本情节,但多数的问题聚焦于“为什么司马光不用其他方法?”“‘持石击瓮’的‘持’和‘击’有什么不一样?” 这让我意识到,学生的起点不是“零认知”,而是“有经验但缺深度”。
调整教学时,我放弃了逐句翻译的计划,转而设计“司马光的智慧辩论会”:先让学生对比“爬上去拉”“找大人帮忙”“砸缸”三种方案的可行性,在讨论中体会“击瓮”的果断;再通过“换词游戏”(用“拿”“扔”替换“持”“击”),感受文言动词的精准。课后有学生写道:“原来古人写字这么讲究,‘击’字让我好像听到了石头砸破缸的声音。” 这正印证了薛法根老师的观点:“教学的起点,应该是学生‘已知’与‘未知’的交界处。”
部编版三年级下册《蜜蜂》一课的教学更让我体会到“学情对话”的重要性。课文是法布尔的科学小品,涉及“实验过程”与“科学结论”。课前我让学生画一画“你印象中的蜜蜂实验”,发现多数学生只画了“蜜蜂飞出去”,却忽略了“法布尔如何保证实验公平”(如给蜜蜂做记号、在不同时间放飞)。课堂上,我顺势提出任务:“帮法布尔补全实验设计图,看看哪些细节能证明他是个严谨的科学家。” 学生在补画“密封的纸袋”“远近不同的放飞点”时,自然理解了“科学需要实证”的道理。这种基于学生认知缺口的设计,远比直接讲解“实验步骤”更有效。
二、“以学为中心”的载体:设计“有张力的学习任务”
薛法根老师在书中批判了“碎问碎答”的教学模式:“当学生的思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,学习就成了被动的拼接游戏。” 部编版中段教材特别强调“语文要素”的实践,如三年级的“体会关键语句表达效果”、四年级的“学习连续观察”,这些目标的达成,需要有张力的任务作为载体——既对接学生生活,又留有探索空间。
在教学部编版四年级上册《盘古开天地》时,传统教学设计多是“分段分析盘古的伟大”,学生容易感到枯燥。受薛法根老师“大任务+小支架”理念的启发,可以设计“神话博物馆讲解员”任务:让学生分组选择“天地形成”“盘古化身万物”等片段,用“关键词卡片”(如“劈开”“撑在”“变成”)梳理情节,再用“想象导游词”向全班介绍“这个片段中,盘古最让你震撼的地方是什么”。有个小组在讲解“盘古的血液变成江河”时,不仅用上了课文中的“奔流不息”,还补充道:“我觉得他的眼泪可能也变成了雨水,不然江河怎么会永远有水呢?” 这种基于任务的想象延伸,正是任务张力带来的惊喜。
部编版三年级下册“传统文化”单元(《元日》《清明》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)的教学,更凸显了“贴近生活”的任务设计价值。我没有停留在“理解诗句意思”,而是创设“社区传统节日展策划”情境:让学生分组认领“春节”“清明”“重阳”主题,用“三行诗”改写古诗(如将“遥知兄弟登高处,遍插茱萸少一人”改写成“山顶的茱萸/插满了思念/少的那枝是我”),再结合家人过节日的照片,说明“诗句里的习俗在今天如何体现”。有学生在展示时说:“我爷爷重阳节会给太奶奶视频,虽然没登高,但也是‘遥知兄弟’的想念呀!” 任务让古诗从文字符号变成了可感知的生活体验。
对比薛法根老师在书中分析的《乌鸦喝水》课例,我更清晰地认识到任务设计的关键:传统教学中,教师会问“乌鸦为什么能喝到水”“你觉得乌鸦聪明吗”,而有张力的任务是“帮乌鸦想其他办法,并说说哪种方法最适合它”。前者是封闭的“接受”,后者是开放的“探究”。部编版四年级下册《琥珀》一课,我便设计了“琥珀侦探社”任务:让学生根据“松脂球形成”“化石形成”的文字描述,倒推“必须满足哪些条件才能形成这块琥珀”,学生在争论“为什么要有海水淹没森林”“苍蝇和蜘蛛为什么刚好在一起”时,自然掌握了“推测要有依据”的阅读方法。
三、“以学为中心”的保障:构建“生长性评价”
“评价不是给学生贴标签,而是为学习导航。” 薛法根老师的这句话,彻底改变了我对评价的认知。部编版中段教材的“习作例文”和“交流平台”,本身就蕴含着“评价即引导”的理念——不是告诉学生“写得对不对”,而是让他们明白“怎样能更好”。
在批改三年级下册“写一种植物”的习作时,我曾习惯性地用“语句通顺”“观察细致”等笼统评语,学生反馈“不知道怎么改”。学习薛法根老师“先肯定亮点,再提供支架”的评价方法后,我尝试这样批改:一个学生写“仙人掌的刺很尖”,我批注:“‘尖’字用得准!如果加上‘我碰了一下,手指立刻疼得缩回来’,大家就更能感受到尖了。” 另一个学生写“荷花在风中摇”,我画圈标出“摇”,旁注:“你见过荷花怎么摇吗?是像小朋友点头,还是像裙子摆?试试加个比喻吧。” 第二次习作中,果然出现了“荷花的花瓣像小扇子,风一吹就轻轻扇动”这样生动的句子。
部编版四年级上册“连续观察日记”单元的评价,更体现了“生长性”的特点。教材要求学生“记录事物的变化”,我没有用“是否完整记录”作为唯一标准,而是设计了“观察成长树”评价表:每发现一个“新变化”(如“豆芽的豆瓣分开了”)就贴一片绿叶,每用一个“准确的词”(如“顶破”“舒展”)就画一朵花。有个学生起初只写“大蒜长高了”,在“添一片绿叶”的鼓励下,后来写道:“大蒜的苗昨天还是‘弯腰驼背’的,今天突然‘站直了’,茎上还冒出了细细的绒毛,像给它围了条白围巾。” 这种评价不是终点判断,而是引导学生看到“进步的可能”。
薛法根老师在书中强调“教—学—评一致性”,这在部编版教材的“单元导语”“课后题”“习作要求”中体现得尤为明显。例如四年级下册“动物朋友”单元,导语要求“体会作者是如何表达对动物的喜爱的”,课后题聚焦“找出表现喜爱的句子”,习作要求“写出动物的特点和自己的情感”。评价时,我便紧扣这一链条:先看“是否写出了动物的独特之处”(如“我家小猫会用爪子开抽屉”),再看“是否有体现喜爱的细节”(如“它犯错后会用尾巴轻轻拍我的手”)。这种评价与目标的呼应,让学生清楚“努力的方向”,而非盲目写作。
四、落地难点与突破:从“理念认同”到“习惯重构”
在实践“以学为中心”的过程中,我常遇到两个困境:一是课堂生成与预设冲突时的抉择,二是大班额教学中如何兼顾差异。薛法根老师的课例和论述,为突破这些难点提供了思路。
三年级上册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教学中,我原本计划聚焦“小女孩的悲惨”,但有学生突然提问:“为什么她擦火柴时看到的都是温暖的东西?是不是她其实不想活了?” 这个问题超出预设,按以往我可能会说“课上先不讨论这个”,但想起薛法根老师“学生的困惑就是教学的契机”,便临时调整任务:“分组讨论‘这些幻象对小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’,可以结合自己难过时想到的美好事物来说。” 讨论中,学生不仅理解了“幻象与现实的对比”,更体会到“即使痛苦,人也会向往美好”,这比预设目标更有深度。
针对大班额的差异问题,部编版教材的“选做内容”给了我启发。在四年级下册“轻叩诗歌大门”单元,我设计了三层任务卡:基础层“给诗歌画插画”(适合学困生),提高层“仿写一节小诗”(适合中等生),挑战层“创作一首关于‘校园’的诗”(适合学优生)。有个平时害怕写作的学生,在“画插画”时给《繁星》配了“星星在天上眨眼睛,好像在说悄悄话”的解说,我鼓励他:“这其实就是一句好诗呀,要不要试试多写几句?” 后来他真的完成了一首三行诗,这种“跳一跳够得着”的成功,正是差异化任务的价值。
薛法根老师说:“教育的智慧,在于把‘不可能’变成‘可能’,把‘不情愿’变成‘我愿意’。” 这句话在中段教学中尤为重要。三年级学生处于从“具象思维”向“抽象思维”过渡的关键期,四年级则开始形成自主学习意识,“以学为中心”不是降低要求,而是用更适配的方式引导他们爬坡。
结语:“以学为中心”的本质是“看见人”
回顾与部编版中段教材相伴的日子,薛法根老师“以学为中心”的理念像一盏灯,照亮了从“教教材”到“用教材教”的路径。读懂学生起点,是为了“看见他们已有的经验”;设计有张力的任务,是为了“看见他们探索的潜力”;构建生长性评价,是为了“看见他们成长的轨迹”。
未来的教学中,我会继续带着薛法根老师的追问前行:“这节课,学生真正学到了什么?”“我的设计,是否让每个孩子都感到被需要、被重视?” 因为教育的最终目的,从来不是培养“符合教案的学生”,而是让每个学生都能在语文学习中,成为更好的自己。